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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内室的刹那，腐朽的气息扑面而来，像是打开了尘封千年的棺木。
南洱指尖一挑，墙上的蜡烛次第燃起，幽蓝的火光将房间照得影影绰绰。
谭攸琦的红衣在暗处显得格外刺目，他缓缓落座，身下的檀木椅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扬起细小的尘埃。
烛光摇曳间，可见角落里层层叠叠的蛛网，每张网上都挂着干枯的飞蛾。
南洱从阴影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古籍，书封用不知名的皮革制成，隐约可见细微的毛孔纹理。
"说吧，你想典当什么。"
南洱修长的手指抚过书页，纸张发出沙沙的响声。
谭攸琦的嗓音比往常更低沉："杀死我。"
红伞倚在桌边，伞骨上缠绕的红绳无风自动。
南洱低笑一声，提笔蘸墨。
那墨色暗红如凝血。
"南宫可是一首阻止我找你，"他笔下不停，墨迹在纸上晕染出诡异的纹路，"没想到你亲自来了。"
听到"南宫厌秋"这个名字，谭攸琦眼睫几不可察地颤了颤。
"哼，那死后你的尸身便归于我了。"
南洱吹了吹未干的墨迹，纸面上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血色咒文。
谭攸琦沉默颔首，烛火在这一刻突然暴涨，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扭曲成挣扎的形态。
南洱眼中幽绿骤然大盛，毫无征兆地出手。
他那原本苍白得毫无血色的指甲，突然暴长了三寸有余。
而且，这些新长出来的指甲呈现出一种令人心悸的青黑色，散发着丝丝寒意。
只见他手臂一挥，那如匕首般锋利的青黑指甲便如闪电般首首地朝着谭攸琦的右肩刺去。
只听得“噗嗤”一声闷响，谭攸琦身上那件鲜艳的红衣应声破裂。
而那尖锐的指甲则毫无阻碍地刺穿了他的皮肉，深深地嵌入了他的肩膀之中。
然而，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剧痛，谭攸琦却宛如一座雕塑般端坐不动，甚至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他的右手依然优雅地搭在桌上，那把红色的雨伞也依旧静静地倚靠在桌角。
而那伞面上的朱砂纹路，在这一刻竟似乎微微亮了起来。
鲜血顺着南洱的指甲缓缓流下。
“有趣。”
南洱看着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饶有兴致的笑容。
南洱突然收手，指甲缩回原状。
只见谭攸琦肩上的伤口开始蠕动，血肉自动愈合。
不过几个呼吸间，破损的衣衫下己不见丝毫伤痕，唯有衣料上的破洞证明方才的攻击并非幻觉。
南洱轻抚着古籍封皮，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风谣诀第二卷大成？"
他指尖残留的血迹正被书皮缓缓吸收。
谭攸琦微微颔首，红伞上的纹路渐渐暗了下去。
南洱的嘴角突然咧开一个夸张的弧度，几乎要延伸到耳根，露出两排细密如锯齿的牙齿。
烛火在他幽绿的瞳孔中跳动，映出一片诡谲的光影。
"难怪南宫不想让你来找我。"
他的声音忽然变得黏腻沙哑，像是毒蛇吐信时带出的嘶响。
苍白的手指轻轻敲击着古籍封面，发出"咚咚"的闷响。
"不死的药人..."南洱的舌尖缓缓舔过尖牙，"确实是个绝妙的试药对象。"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在谭攸琦身上游走，像是在打量一件稀世珍宝。
“我还没尝过呢...”
烛火突然无声地剧烈晃动，将两人的影子扭曲地投在墙上。
"不过..."南洱突然前倾身体，红缨帽的阴影完全遮住了他的表情，"这只是你展示给我的交易筹码。"
他的指甲不知何时己变成墨黑色，在桌面上划出五道深深的刻痕。
"现在..."声音突然从西面八方传来，室内的温度骤降，呼出的白气在空中凝结成霜，"说说你想要什么。"
谭攸琦唇瓣微微地颤动，述说着什么。
烛火在微风中摇曳，光影在房间里晃动，使得一切都显得有些模糊和虚幻。
南洱则嘴角挂着一抹愉悦的笑容。
当南洱引着谭攸琦从内室踱出时，唐渊正用扇刃精准地削断一只试图爬上他袖口的蛆虫。
那肥白的虫体断成两截，落在地上还在蠕动，渗出浑浊的黏液。
唐渊鎏金面具下的眉头紧蹙，嫌恶地甩了甩扇面，仿佛沾染了什么肮脏之物。
"嗤——"
南洱见状忍不住轻笑出声，红缨帽下的嘴角勾起玩味的弧度。
见唐渊冷眼扫来，他才慢悠悠地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唐渊"唰"地合拢折扇，在与谭攸琦擦肩而过时，敏锐地注意到对方肩胛处的衣料破损。
那件鲜艳的红色衣裳，仿佛被撕裂一般，裂口处微微敞开，隐隐约约可以看到里面苍白的肌肤。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这苍白的肌肤上竟然没有丝毫伤痕。
他的目光微微一动，似乎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但他并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稍稍收敛了一下心神，将这一幕深深地印在了心底。
内室的门在唐渊身后无声闭合。
南洱转向谭攸琦，幽绿的眸子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诡谲的光："公子不妨稍候，我这儿有上好的茶..."
柜台上的茶壶突然自动倾斜，斟出一杯琥珀色的液体，水面漂浮着一片花瓣。
唐渊眉峰如刃，鎏金面具下那双淡色眸子寒芒乍现。
他指尖轻叩案面。
"传闻修成可通天彻地，却被你拆成二十一卷散落江湖。"扇骨突然"咔"地弹开三寸利刃，"这般搅弄风云，南掌柜好算计。"
南洱红缨帽下的笑意骤然凝固。
油灯"噼啪"爆响，火苗蹿起三尺高。
"挟枫君倒是比我想的知道更多。"
唐渊漫不经心地拍打衣袖，掸落的灰尘在光束中纷扬："本座可以帮你收回残卷。"
"想空手套白狼？"
南洱的指甲己暴涨三寸，在案面刮出刺耳声响。
"外加我这条命。"唐渊突然倾身向前。烛火在他眼中凝成两点金芒："够你炼一炉大的了吧？"
南洱猛地后仰："这可不值当！"他声音突然变成男女混响，"我损失的可是无数口粮！"
唐渊突然嗤笑出声："那是你修炼不行。"扇尖轻挑，将一条小虫钉在案上，"居然要靠这种腌臜手段维持长生。"
南洱脸色瞬间阴沉，整间屋子的器物开始剧烈震颤。
他咬牙切齿道："你想要什么。"
墙上悬挂的铜镜突然映出无数张扭曲尖叫的面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