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锦联姻录

第四章 晚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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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玉锦联姻录
作者:
紫姗
本章字数:
3516
更新时间:
2025-04-02

江家老宅的紫藤花廊飘着苦药香,林疏月跪坐在酸枝木茶案前,看着鎏金药吊里翻滚的黑色药汁。江老夫人转动翡翠佛珠的声音像某种诅咒,檀香混着帕玛尔之水的味道压得她太阳穴生疼。

"砚深的药,往后就由你来煎。"老夫人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她手腕的玉镯,"我们江家的媳妇,总得懂点规矩。"

林疏月盯着药渣里浮沉的蝎尾,想起今晨在江砚深西装内袋发现的处方单。抗抑郁药的学名拗口得像咒语,医嘱栏潦草地写着"忌饮酒及情绪波动"。

回廊忽然传来孩童嬉闹声。江家旁支的小少爷撞翻药盏,滚烫的药汁泼在林疏月脚背。她咬住下唇没出声,男孩却指着她大笑:"妈妈说你是爸爸买来的花瓶!"

"江明睿。"江砚深的声音裹着西伯利亚寒流般刮进花厅。他拎起男孩后领的力道让金线刺绣的唐装起了皱,"给婶婶道歉。"

林疏月怔怔望着他暴起青筋的手背。这是江砚深第一次在家族面前维护她,尽管他仍不肯对上她的视线。男孩哭闹着被保姆抱走时,她瞥见江砚深往孩子口袋塞了颗桂花糖。

暮色西合时,老宅灯火通明。林疏月对着梳妆镜调整珍珠发簪,脖颈后的吻痕被旗袍立领堪堪遮住。昨夜江砚深高烧不退,昏沉中将她箍在怀里呢喃"别走",滚烫的唇却印上她冰凉的肩胛。

"少夫人,少爷请您去东厢房。"陈叔的声音惊得她折断眉笔。推开雕花木门的刹那,满室鎏金灯光里,江砚深正将砗磲手链系在她腕间。

"戴着。"他指尖的温度比砗磲更冷,"等会儿见二叔公,他认得这个。"

宴席摆在临水的琉璃厅。林疏月挽着江砚深走过九曲桥时,锦鲤在灯笼映照下如游动的血珠。主桌端坐着江家老爷子,龙头杖敲击青石板的节奏与她高跟鞋声重叠。

"林家丫头。"老爷子鹰隼般的目光掠过她手腕,"听说你在找城南工作室的地契?"

江砚深斟茶的手腕稳稳悬在半空,雨前龙井的香气氤氲开来:"二叔公最近对地产感兴趣?您澳门赌场的股份..."

瓷器碎裂声打断对话。江家二房长子醉醺醺地撞过来,红酒泼脏林疏月月白旗袍的下摆。男人凑近她耳畔低笑:"嫂子这身段,当模特比当江太太合适。"

江砚深突然抄起鱼生刀扎进那人指缝,刀刃离指尖仅毫厘之差。满座哗然中,他慢条斯理地擦拭双手:"堂哥喝醉了,送他醒醒酒。"

林疏月被他拽进假山后的阴影里。锦鲤池倒映着破碎的月光,江砚深撕开她染血的旗袍下摆,露出小腿上狰狞的烫伤。

"为什么不躲?"他沾着池水擦拭伤口的动作突兀地温柔。林疏月抓住他衣襟的银线刺绣:"你在发抖。"

江砚深突然咬住她锁骨,疼痛混着如电流窜遍全身。他带着血腥味的吻落在她颈侧:"林家老宅书房第三个抽屉,有你想要的答案。"

子夜钟声响起时,林疏月在江宅藏书阁找到了那个桃花心木抽屉。泛黄的设计图下压着本缎面日记,扉页贴着张剪报——1998年3月15日,新锐建筑师沈棠坠亡于江氏大楼施工现场。

日记本里夹着封未寄出的信:"砚深,当你读到这封信时,妈妈应该己经变成星星了。记住真正的珍珠要裹着疼痛生长,就像我给你留下的..."

脚步声突然逼近。林疏月慌忙将日记塞进旗袍暗袋,转身撞进江砚深怀里。男人身上有浓重的血腥气,指间还沾着祠堂香灰。

"看到什么了?"他掐着她腰肢按在书架间,古籍簌簌落下。

"看到江总小时候的满分试卷。"林疏月扬起泛红的眼尾,"原来优等生也会在数学课本上画小猫。"

江砚深怔忡的刹那,她将砗磲手链塞回他掌心。月光穿过花窗,照见链珠内侧刻着的德文诗——正是那夜在他项链里看到的句子。

暴雨突至时,他们被困在祠堂偏殿。林疏月裹着江砚深的西装外套,看他在祖宗牌位前点燃线香。烟雾缭绕中,他忽然说:"我母亲跳楼那天,祠堂的紫檀供桌裂了道缝。"

惊雷劈开夜幕的瞬间,林疏月看见最末位的牌位写着"沈棠"。江砚深将三炷香递给她:"江家不给她立碑,我就在这供了十年。"

返程的劳斯莱斯里,林疏月枕着江砚深的肩假寐。男人颈间垂落的项链硌着她脸颊,吊坠里干枯的梨花瓣随车身晃动轻扫她唇角。半梦半醒间,她感觉有人将绒毯轻轻盖在她膝头。

晨曦初露时,翡翠山庄的餐桌上摆着焦黑的煎蛋。江砚深系着滑稽的小熊围裙,将热牛奶推到她面前:"砗磲手链里有微型胶卷。"他耳尖泛着可疑的红,"是江氏偷税的证据。"

林疏月呛咳着摔了刀叉。窗外的梨树不知何时抽了新枝,嫩绿芽苞上沾着晨露,像极了江砚深此刻闪烁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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