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阮撇嘴,“知道啊,我又不傻。”
霍去病见她似有些委屈的表情,立刻道:“你缺钱可以和我说,我的钱我又花不完。”
“……”诸葛阮抬头看他,心想这人是在炫富吗?
“行了行了,你不用担心我,这件事我自会和陛下说明的。现在我就是想问问你,明天要不要去给我捧个场啊?”
霍去病还能说什么呢,“嗯,我会去的。”
他话刚说完就听诸葛阮又说道:“记得叫上赵大哥,人越多越好。”
霍去病脸上立刻就挂了几道黑线:“……”叫个屁!
诸葛阮当然看出来他不想让赵破奴也去,但她真的需要人气,于是又叮嘱道:“一定要记得啊,别忘了!”
霍去病闷声应道:“嗯,知道了。”
等诸葛阮的事情说完了,霍去病又问她:“你什么时候开始研究起茶了?”
“这事说起来就有些年头了。”诸葛阮想到之前在后世的时候,她家有一个专门储存茶叶的冰箱,里面塞满了别人送的高级茶叶,嘴也就是那时候养刁的,喝不惯这时候的茶,等她有权有钱了,就在去朔方的时候特意买了茶叶自己回来炒,喝到第一口清茶的时候,她也算是苦尽甘来了。
霍去病看她一副陷入回忆的表情皱紧了眉,“你不会是和赵破奴一起在朔方的时候发现的这种喝法吧!”
诸葛阮转头看他,“你想什么呢,这种绿茶茶艺,普天之下应该就我会。”
她说完又觉得感觉像是在自己骂自己,连忙转移了话题:“要是没什么事,那我就要接着忙了,冠军侯,我就不招待你了,请自便哈~”
霍去病眯着眼睛看她,心想,你除了吃饭的时候让我多吃点之外,什么时候还招待过我了。
然后诸葛阮就坐在了椅子上开始看书,霍去病也拖动案桌对面的椅子坐下。
这种椅子还是她发明的,当时第一次看到的时候,他还觉得诧异,这种不用支踵的坐姿确实要方便很多,拉开就能坐,还不用上榻脱鞋。
就是比较费木材。
诸葛阮看了眼坐在对面的霍去病,被他这么一眨不眨地盯着看,是个人都会受不了。
“霍去病,你要是闲的没事,能不能看看兵书?”
“兵书有什么可看的,只有像赵破奴这样的人才会盯着兵书看呢。”
诸葛阮闻言憋笑问他:“卫将军看兵书吗?”
霍去病一愣,犹豫半晌:“……看……”
“那陛下看兵书吗?”
“……看!”开始有些后悔说这种话了。
诸葛阮点到为止,没必要和他较这个真,顺手将自己画出来的草药名册丢给他,“看看吧,去了南越,你冲锋陷阵的万一遇到危险,说不定还能有用处。”
霍去病听到她这样说,心里不由松了口气,他来这儿就是想要确定她会不会跟着一起去,现在看她这样,应该是不会跟着一起了。
于是他打开书看了起来,越看倒是越困,那些图画看起来很形象,甚至有些比较重要的草药她还用颜色渲染了,但他还是看困了。
诸葛阮看他本来还看的好好的,忽然头就开始一点一点的了,手上的书也渐渐越放越低了。
在他的手彻底松开书之前,诸葛阮眼疾手快地走过去扶了一把,见霍去病还没醒过来,她无奈抽出书,然后肩膀上就是一沉。
她低头,霍去病就那么靠在她身上睡了过去。离得近了,诸葛阮能清楚地看到他脸上的每一处细节。
少年将军的轮廓英挺逼人,即使在睡梦中也带着一股不容侵犯的锐气,但此刻,这份锐气被浓重的疲惫软化了不少。他眼下有淡淡的青影,嘴唇甚至微微有些发白,并非健康的血色。
诸葛阮心头微微一紧。她下意识地放轻了呼吸,不敢动弹,怕惊醒了他难得的休憩。
目光不经意地扫过他紧贴着椅背的肩背,他穿着常服,但诸葛阮敏锐地注意到,他左侧肩胛骨附近的衣料,似乎有不太寻常的、细微的磨损痕迹,颜色也比其他地方略深一点。
她靠近他,然后闻到了一种类似草药膏的、极淡的气味。
他什么时候受伤了?诸葛阮的心猛地一跳。她立刻联想到他最近频繁去军营演练水战,南越多山多水,地形复杂,训练强度必然极大。他这身板上次查过没受伤啊,果然还是最近在训练中添了新伤么。
诸葛阮的心绪瞬间复杂起来。
这个人平日里锐气逼人、好像不知疲倦为何物,现在就这么不设防地靠在她肩上沉沉睡去,和院子里翻着肚皮睡觉的阿黄也没什么区别了。
鼻尖萦绕着若有若无的药味,他也是血肉之躯,会疲惫,会受伤。
诸葛阮有些心疼。
“哎,霍去病……”她极轻地唤了一声,声音低得几乎只有自己能听见。
时间一点点流逝,托梦阁内安静得只剩下两人轻微的呼吸声。诸葛阮维持着这个有些僵硬的姿势,肩膀渐渐发麻,但她看着霍去病沉睡中微微蹙起的眉头,想到他即将面对的南越征程,心中那点抱怨也化作了无声的叹息。
不知过了多久,霍去病长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似乎有醒转的迹象。
诸葛阮立刻屏住呼吸,在他眼皮抬起的前一刻,迅速而自然地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脸上迅速恢复了平日的从容,仿佛刚才那个被当“人肉靠枕”的人不是她。
霍去病有些茫然地睁开眼,眼神里还带着初醒的惺忪和一丝未散尽的疲惫。他下意识地揉了揉额角,似乎还没完全回神,目光落在诸葛阮脸上,带着点刚睡醒的懵懂。
“我……”他开口,声音带着点刚睡醒的沙哑,“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