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褚端月和惠和跟着宫女绕过主殿，走过一条长廊，才在一条流经明辉宫的小溪边停了下来。
“两位公主，我家娘娘在那边的凉亭等你们，奴婢就不送你们过去了。”宫女低声说了句，同时看了眼惠和带来的几个婢女。
“你们几个也留在这里。”惠和自然明白对方的意思，当下就吩咐了句。
走过溪上小桥，再往前一小段路才到了那座凉亭。
里头坐着一个打扮朴素的女子，如同这座偌大的宫殿一般。
朴素，却透着让人不可忽视的上位者气息。
“你就是瑾妃的女儿？”舒贵妃看了眼惠和，“倒是有你母妃当年的样子。”
“您是舒贵妃娘娘？”惠和看着眼前的女人，竟生出一丝亲切来。
“已经许久没有人这么叫我了。”舒贵妃道：“坐吧！别拘着。”
“嗯，谢娘娘。”惠和轻轻点头，坐下时发现凉亭上的这些椅子竟然也是一尘不染。
“你母妃让你过来做什么？这些年，她可好？”舒贵妃问道。
“母妃很好。”惠和偷偷看了眼舒贵妃，“母妃让我带褚端月过来。”
“端月？”舒贵妃的眉头不易察觉的皱了皱，这才将目光落在惠和旁边的褚端月身上。
只一眼，就让她心中一震。
“你，你是后宫哪位娘娘的女儿？”舒贵妃声音有些发颤的问道。
“我父王是荣亲王，我是荣亲王妃的嫡女。”褚端月看着舒贵妃，将自己的身份说了出来。
“荣亲王妃？怎，怎么可能！”舒贵妃摇着头，满脸不相信的道：“你，你是亲王之女，又怎么会是公主！”
“父皇给她的殊荣，在她刚出生时就封了公主，赐了封号‘端月’。”惠和吃味的说了句，“宫里的姐妹都觉得父皇对她好的过分了。”
“端月？”舒贵妃打量着褚端月，“你，你母妃对你好吗？”
“娘娘为何这么问？我母妃对我自然是好的。”褚端月眉头一皱，佯装不悦的回了句。
惠和想开口，却被褚端月轻轻扯了扯桌下的衣摆。
“端月？端月，呵，呵呵……”舒贵妃冷笑着，看着褚端月的目光甚至带上了一丝疯狂。
把惠和都给看怕了，下意识的拉住了褚端月的衣袖。
“娘娘？”褚端月道：“你是不是觉得不对？亦或是我不对？”
惠和看看褚端月，又看看舒贵妃。
她们两都不对！
说的话她一句都没听懂！
“褚端月，你别吓我～”惠和咽着口水，看着才近傍晚的天色，
明辉宫已经因为树荫成林而暗淡下来的天色，
她越发的感觉恐惧了。
“别怕。”褚端月拍了拍惠和的手背，目光一直看着舒贵妃。
“惠和，你母妃没告诉你，本宫为何会沦落至此吗？”舒贵妃收敛了嘴角的笑，目光重归温柔，自称却已经变了。
惠和摇了摇头。
别说没告诉她这个，就是在今日之前，她母妃都未曾提及舒贵妃的任何事。
“本宫从入宫之日起，就是宫中最受宠的妃子，就连那时候的皇后都不及我三分。”舒贵妃道：“只是皇后娘娘也未曾因此而嫉妒我暗害我，反而和我成了无话不谈的闺蜜。”
“本宫记得那时候皇上还曾说过，一生能有一后一妃，此生足矣。”舒贵妃笑了笑，那笑却苦涩的让人见了都会跟着难过。
“十六年前，皇后有喜了，本宫是真心为她高兴，思思相伴，她的每碗安胎药养身汤，本宫都亲自试过，确认没问题才会给她服用，可饶是如此，娘娘还是遭了别人的暗算。”舒贵妃捏着拳头，当年的一幕幕仿佛就在眼前。
“我听说先皇后是难产去世的。”惠和低声道：“难道不是吗？”
“如果是，本宫就不会在这里了。”舒贵妃看了眼萧条寂静的明辉宫，接着道：“皇后生产那日，本宫寸步不离的守在殿外，可还是出事了。”
“那天，皇后生产了足足八个时辰，惨叫声萦绕整个宫中，最后，最后却生出了一个死胎！”舒贵妃颤抖的道：“那是一个皇子，太医检查后说，皇子的死因是胎内中毒，而那些有毒的药物是一碗碗通过我的手到了皇后的嘴里！这，这怎么可能！”
舒贵妃看着自己的双手，“若那些药真的有毒，为何本宫无事？”
“太医定是说娘娘您提前服用了解药。”褚端月道：“如此一来，中毒的就只有先皇后了，想来她的难产离世也与这件事有关。”
“嗯，你说的没错，太医确实是这么说的。”舒贵妃道：“按着当时后宫的情形，皇后没了，那最可能成为继皇后的人便是本宫，所以本宫成了嫌疑最大的人，皇上震怒之下将我关在了明辉宫，一关就是十六年！”
“那娘娘为何见着我会这么激动？难道我和这件事有关？”褚端月直截了当的问道。
“十六年前，皇后生产那日，荣亲王妃也胎动了。”舒贵妃道：“若皇子没死，你们二人便是同年同日出生的孩子。”
“皇上和皇后早就为腹中的孩子取好名字，若是公主，便叫端月。”舒贵妃话音刚落，惠和就震惊的看向了褚端月。
“所以父皇将褚端月视做了亲生孩子！”惠和道：“将原本属于皇室嫡公主的尊号给了她！”
“这件事只有皇上和皇后二人知道，只需要，是皇后悄悄说给我听了。”舒贵妃道：“只是本宫想不明白，仅仅一个封号而已，为何你和她，那么像……”
“我和她？哪个她？先皇后吗？”褚端月心里揪了一下，难道原主不是荣亲王妃亲生？
所以她才会对她那般的不好？
“嗯，你和皇后很像，或许这才是皇上会一直疼爱你的原因。”舒贵妃道：“难道连先皇后都把你当成了自己的孩子？”
“先皇后与我母妃是姐妹吗？”褚端月低声问了句，可其实她不问，都知道答案。
“不是。”舒贵妃摇了摇头，看向她们道：“瑾妃让你们来这边，应该不仅仅是因为你吧，还有什么话想告诉本宫的？”
惠和咬唇点了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