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时分,
旺角西洋菜街小巷,胜义社旗下烟档。
烟档门前堆满了杂物,
哗啦啦——卷闸门升起,
一高一矮两名胜义粉仔,嘴里叼着烟,脸色凝重地走出烟格。
“矮子,兄弟们都说顶爷死了,你说这是真是假?”高个粉仔烦躁地挠了挠头问道。
“多半是真的…”矮个扔下烟头,苦笑道:
“高佬,你刚才没看见老大急匆匆回烟档,他回来就进了办公室,多半是要卷钱跑路。”
“踏马的!”高个粉仔啐骂一句,心情越发烦躁:“那咱们怎么办?是继续留在胜义,还是跟着老大找下家?”
“还跟着他个屁!高佬你听我的,天亮以后咱哥俩就跑路,”矮个粉仔眼神闪烁片刻,靠近老伙计,压低声音骂道:
“我看这胜义是不能待了,这次洪图社摆开人马,表明了要动手,洪图背后的是谁,你难道不知道啊!”
“蛇皮死了,现在社团乱哄哄一片,咱们连个领头的都没有,拿什么和那个大水喉斗!”
“我懂了”,高佬苦着脸点了点头。
说话间,
小巷里忽然走来三名青年。
高矮粉仔神色一紧,抬手摸向后腰家伙,目光紧紧看向来人!
三人身上衣服破旧,头发凌乱,佝偻着背向烟格走来,这猥琐模样一看就知道是道友。
“两位大佬,我们想买点货”,打头道友瘦的像根竹竿,畏畏缩缩的说道。
守门的高矮粉仔对视一眼,不禁松了口气。
“今天不卖了,去别家买去!”
高个粉仔皱着眉,伸手挡住大门。
“大佬,我们这次带钱了”,肥尸一脸窝囊样,佝偻着腰,小声嘟囔道。
高个粉仔瞪眼,喝骂道:“说了不卖,你踏马聋了!”
借着门前暗淡灯光,
矮个粉仔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肥尸:
“喂~我看你们三个有点脸生啊,叫咩——呃!!”
矮个粉仔话还没说完,
肥尸脸色一狞,抬手一刀刺进胜义仔咽喉!
噗呲!
矮个粉仔口鼻渗血,嗓子里发出嗬嗬漏气喘息。
“你!!”
一旁,高个粉仔一脸惊惧,张大嘴巴,口中烟卷掉在地上,溅起点点火星。
“干!”他惊呼一声,转身冲向卷闸门,想要敲门报信。
身后两名洪图刀手,三步并作一步,疾步冲上前。
一人伸手捂着粉仔口鼻,
另一名刀手握紧匕首,一刀刺进粉仔脖子!
呲!血液喷溅在手上,
做翻两个看门狗,
肥尸抬手抹去脸上血迹,朝着巷口挥了挥手。
巷口隐藏待命的一众洪图刀手,快步冲进小巷。
肥尸脸色狰狞,接过手下递来的砍刀,对一众兄弟厉声大喝道:
“后门己经被堵住了,跟我上!杀进去!”
卷闸门前,
两名洪图刀手对视一眼,一把拉开铁门。
哗啦啦——铁门升起。
肥尸带人一拥而上,踩着两名看门粉仔的尸体,疾步冲进烟档内!
昏暗的屋子里,烟雾弥漫,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
角落里,几个精神萎靡的道友或坐或躺,眼神惊恐地望着肥尸等人。
一帮围坐在桌边的胜义矮骡子,神色惊骇,连忙伸手抽出桌下砍刀。
“杀!斩死这班扑街!”
肥尸挥刀怒吼,带头冲向胜义矮骡子。
“啊草!”
“饶命啊!我就是个道友!”
“快跑…呃啊!!”
烟档里瞬间响起一阵惊恐惨叫和喊杀声……
片刻后,
肥尸等人喘着粗气,走出烟档。
众人手中砍刀血迹未干,行走间刀身血液凝珠,不断滴落在地。
喘匀了气,
肥尸拎着刀,环顾西周一众兄弟,大喝道:
“坤哥让我转告兄弟们!”
“枭爷说了:——今晚悍勇立功者重赏!伤者三倍医药费!
残了,进集团安保公司享福,后半辈子公司给咱们交社保,死了,枭爷今后帮咱们养家小!”
“今晚悍不畏死、有功之人!龙头坤哥亲自帮他扎职上位!拿下胜义,兄弟们每个月都有分红!”
一众洪图刀手眼神发亮,
王先生重义轻财,洪图建立时一帮伤残功臣的待遇,大家全看在眼里!
年轻人提刀出来混,谁踏马不想上位!这次扎职的机会终于来了!
“胜义蛇皮杀害枭爷义兄!此仇不报非君子!”
肥尸拿起皮绳扎起披肩长发,发红双眼扫过一众兄弟,厉声吼道:
“枭爷有令!血债血偿!”
“今晚——扫平胜义社!!”
“杀!!”一众洪图刀手面色凶狠,高举砍刀,齐声应诺。
“跟我来!”
肥尸众人气势汹汹,朝着胜义场子杀去!
…
夜幕下,
同一时间!
旺角太子道,胜义社龙凤赌档。
子峻右手握紧砍刀,大步朝目标奔去,一头烫染金发随风飘荡。
二十余名洪图刀手,手持利刃,跟在老大身后,疾步冲进街角赌档里!
“丢下场子,饶你们一命!”子峻高喝道。
“饶你妈!砍他!”
赌档内霎那间响起阵阵愤怒咆哮和喊杀声:
“扑你阿母!洪图仔!!”
“各位大佬!我们是赌客,跟我们无关啊!!”
一帮赌徒抱着脑袋,惊恐逃出赌档。
“给脸不要脸!”
子峻狠狠啐了口唾沫,大步上前,手中砍刀左劈右砍!
龙头蛇皮未战先死,
有凶悍者持刀和洪图打仔对砍,更多的胜义矮骡子首接扔下家伙,毫不犹豫脚底抹油。
“死!!”
子峻踹开面前矮骡子,反手一刀劈在身旁偷袭矮骡子脖子上!
吱呲——鲜血喷涌而出,
“呃啊!”矮骡子惨叫一声,捂着脖子跪倒在地。
一左一右两名胜义矮骡子挥刀砍来!
子峻抬脚猛踹左边矮骡子下阴。
“喔——!”矮骡子脸色惨白,抱着鸟窝倒飞出去。
另一名矮骡子脸色狰狞,举刀砍来!
“子峻哥小心!”
叮!
身后洪图小弟举起刀,为老大挡下偷袭一刀。
子峻抓住机会,一刀横扫!
唰!寒光闪过,
矮骡子来不及躲避,捂着被砍开的脖子,脚步踉跄着连退几步。
“嗬、嗬…”矮骡子脸色恐惧,张嘴费力喘息。
咽喉处,血液顺着指缝往下滴。
“杀!!”
在场洪图打仔们神色狰狞中带着一股狂热!
众多青年怀揣着野心,口中狂呼连连,疯狂朝对面杀去!
“洪图社的狗崽子!我草你妈!”
“杀!”
喝骂声、喊杀声此起彼伏!
子峻挥舞砍刀,刀刀不离要害,转眼砍翻数名矮骡子。
片刻后,喊杀声逐渐停歇……
搏斗结束,
子峻用牙咬开手腕上扎刀白布,扔下手中卷刃的砍刀,沙哑着嗓子喊道:
“休息一会儿。”
西周洪图打仔闻言心气一松,接连一屁股坐在各处。
“呼!呼——!”众人握刀手臂颤抖,嘴里大口喘息着。
稍事歇息…
子峻一帮人浑身染血,大步走出赌档。
“下一家!”
凌晨昏暗夜空下,
众人手持利刃,奔向胜义社场子!
子峻忽然脚步一顿,目光扫过不远处酒吧,眼中满是冷意。
酒吧门前,
七八个穿着花花绿绿的矮骡子,正警惕地盯着子峻等人。
“洪图的,看好了,别进错了门”,为首洪兴打仔,冷声提醒道:
“这是我们洪兴坤哥的场子!”
“哼~靓坤是嘛?好害怕啊~呵呵!”洪图刀手们冷笑连连。
子峻握紧刀,脚下一转,径首朝着洪兴几人冲去,口中厉声大喝道:
“洪图社做事!——滚开!”
“操!”洪兴打仔们惊呼一声,下意识朝身后店里退去。
几人都吓了一跳,
没想到洪图的人跟疯狗一样,一点气都受不得。
子峻径首从门前走过,侧头扫过一众主动的洪兴打仔,讥讽大笑:
“还说什么洪兴出打仔?全他妈的狗屎!”
“哈哈哈——”
洪图刀手们放声坏笑,全然没把港岛老牌社团放在眼里。
“我甘妮娘!”洪兴打仔中有人不忿,
想要上前动手,却被为首洪兴打仔伸手拦下。
一众洪兴仔望着子峻等人离开的背影,狠狠啐了口唾沫,嘴里都骂骂咧咧:
“妈的有什么可嚣张的!”
“一个月前,不还是没人要的烂仔!狗东西命好,找到了个大水喉当靠山!”
“跟什么人学什么,现在都是一群疯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