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浓稠地笼罩着剑冢北麓。我蹲在那杂乱无章的乱石堆里,周围的石块犬牙交错,仿佛随时都会张牙舞爪地扑上来。我的指尖轻轻着刚从淬剑台顺来的玉简,玉简质地温润,触手生凉,上面隐隐有着奇异的纹路,似是蕴含着不为人知的秘密。昨夜那场倾盆暴雨,如天河决堤一般,狠狠地冲刷过这里的青石板。如今,石板上还残留着刑堂弟子搬运废剑的车辙印,那一道道深深浅浅的痕迹,就像是岁月刻下的皱纹,诉说着过往的故事。
不远处,叶清秋的冰魄剑稳稳地插在三丈外的岩缝里,剑身闪烁着幽冷的光芒,仿佛一条蛰伏的冰蛇。剑穗上凝结的冰晶在微弱的光线下晶莹剔透,散发着丝丝寒意,它们正将我们周身的气息敛至最低,让我们如同隐匿在黑暗中的幽灵。
“戌时三刻换岗。”我压低声音,声音像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一样,生怕惊扰了这寂静的夜。我用剑尖在石面刻出刑堂巡逻的间隙图,每一道划痕都仿佛是我心中的谋划。叶清秋静静地站在一旁,她的白发在暮色中泛着微光,如同一团缥缈的云雾。她脖颈后的控魂针又探出半寸,针尾缠绕的灰雾与废剑上的气息如出一辙,那灰雾仿佛是一个神秘的谜团,萦绕在我的心头。
当我们小心翼翼地摸到剑冢深处的葬剑渊时,夕阳正如同一个巨大的火球,将断崖染成了血色。那血色的余晖洒在断崖上,仿佛给断崖披上了一层血腥的纱衣。三百丈深的渊底插满了残剑,那些残剑就像是一个个孤独的战士,默默地守护着这葬剑渊的秘密。鼎灵在我的丹田发出饥渴的震颤,那震颤如同擂鼓一般,在我的体内回响。我左臂新生的鳞片突然逆翻,在岩壁上刮出火星,这是遇到同源法器的预警,就像是一种神秘的信号,预示着前方有不寻常的事情发生。
“下面有东西。”叶清秋剑指轻弹,寒螭剑胚的青光如同一条灵动的青蛇,映亮渊底某处。在那里,七具呈北斗状排列的白骨中央,插着一柄布满铜绿的巨剑。那铜绿就像是岁月的锈迹,覆盖在巨剑上,让巨剑显得更加神秘。剑格处的饕餮纹与我昨日所得断剑完美契合,就像是失散多年的兄弟终于重逢。
攀下悬崖时,我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但还是不小心,靴底被剑刃割破。那尖锐的剑刃就像是一把锋利的手术刀,轻易地划破了我的靴子。血腥气立刻散发出来,激得废剑群嗡鸣不止,那嗡鸣声如同无数冤魂的哀嚎,让人毛骨悚然。叶清秋立刻并指抹过剑锋,冰霜顺着锁链状的剑气蔓延,就像是一条白色的蟒蛇,暂时冻住了躁动的剑阵。当我的手掌触及巨剑剑柄时,白骨眼眶突然燃起幽火,那幽火如同鬼火一般,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小心!”我毫不犹豫地将叶清秋推向身后石柱,我的动作迅速而果断,就像是一只护犊的母兽。白骨们机械地转头,颌骨开合间吐出沙哑的古语:“截天...七剑...”那沙哑的声音仿佛来自远古的深渊,让人不寒而栗。
巨剑突然爆发出璀璨剑意,那剑意如同万道光芒,瞬间将我的识海拖入幻境。在幻境中,青衣剑修的身影在虚空中凝实,他手中木剑划出的轨迹,竟与《玄元诀》缺失的经脉图完美契合。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如同行云流水,潇洒自如。当第七式剑招使到半途,剑修突然转头,他的面容与赵长老有七分相似,只是眉心多出道鼎形疤痕。那鼎形疤痕就像是一个神秘的符号,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活着的死人...”残念消散前的警告在耳畔炸响,那声音如同炸雷一般,在我的耳边回荡。我猛地惊醒,发现巨剑己然出鞘,剑身刻着的“截天”二字正被我的鲜血染红。那鲜血就像是鲜艳的花朵,在剑身上绽放。叶清秋的冰魄剑架在我咽喉,她的瞳孔完全化作冰晶,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怀疑:“你身上有他的气息。”
剑冢突然剧烈震颤,那震颤如同地震一般,让整个剑冢都摇晃起来。我们头顶传来刑堂弟子的呼喝,那呼喝声如同响亮的号角,打破了这寂静的夜。我反手将巨剑插入岩壁,借力荡向对面悬棺,我的动作敏捷而迅速,就像是一只灵活的猴子。腐坏的棺木在撞击中碎裂,露出里面与赵长老容貌相同的尸身。这具尸体的右手缺了中指,指骨形状与莫怀远的烟杆纹路一模一样,那烟杆纹路就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一个神秘的谜团。
“走!”我急切地拽住叶清秋跃向深渊另一侧,我的力气仿佛无穷无尽。鼎灵自主激发【破法】特性,吞噬了追兵的剑气,那剑气就像是被黑洞吞噬一般,消失得无影无踪。当我们在瀑布后的洞穴落脚时,发现洞壁上刻满与《截天七剑》配套的心法,每个字迹都嵌着控魂针的残片。那控魂针的残片就像是一个个神秘的符文,隐藏着《截天七剑》的秘密。
叶清秋突然按住心口,寒螭剑胚透出的青光中浮现血色符印。我这才发现她的本命剑诀正在被某种力量改写,剑招起手式与幻境中所见分毫不差。那血色符印就像是一个邪恶的诅咒,笼罩着叶清秋。当我们试图毁去石刻时,莫怀远的机关木鸢撞入洞窟,羽翼间夹着的正是赵长老洞府的布局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