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你在京城还没有宅院?”
李子璇家贫他是知道的,只是他妻子家里有钱啊。
那么有钱,怎么都不在京城置办个宅院呢?
更何况他还赏赐了那么多,怎么着也够他买房子了。
李瑜笑道:“臣考中进士后便要去章丘赴职,所以就没有在京中购买房宅,只等内人入京后再共同挑选宅院。”
别问他为什么不先挑?
他钱都在济南,在随着他媳妇入京的路上呢。
“哦~”赵翊恍然大悟,随即又问道:“你妻弟便是华尚书的女婿,华女倒也是走得悲壮……”
啰啰嗦嗦说半天家常,赵翊这才放李瑜出宫。
出宫后的李瑜:“……”
忽然问他住在何处,还以为要赐自己一套宅院来着。
结果就这?
两手空空就让他出来了,怎么鲁王成了皇帝反而更小气了。
晚上他与小舅子正吃饭呢,便有人禀报说内官来了。
来人正是王全恩,他笑着宣读完皇帝表彰李瑜的圣旨,赏赐他宅院一座,仆从婢女共六十人。
黄金一千两,白银一万两,然后又将一盒装有地契还有卖身契递给了李瑜,声音带着些意味深长。
“陛下说京城里住着,吃的穿的住着都是不能违制的,这院子李知县一家子人先住着。
这隔壁的院子还空置着呢,待将来……两个院子一打通了,再并宅就更加宽敞了。”
地契显示这宅院是占地三亩的三进院,换算大概有两千个平房左右,通过皇帝的赏赐李瑜对自己的官职品阶也算有了数。
恭敬送走王全恩以后,宁源道:“看这宅院不是三品便是西品,连升七八级倒是也不错了。”
只是从龙之功到底小了些,不怪陛下会在钱物上多有补偿。
“如今官小是好事。”李瑜笑着解释:“前几日陛下分封武将之时,我就看到好几个不服气的。”
“历来的新帝登基以后,不管是对从龙的功臣,还是对着前朝的旧臣总是要清理一些的。”
他若年纪轻轻便登高位,晚上就该真的睡不着了。
比如说庆国公顾明远,他是皇帝的舅舅而且于皇帝有功,虽然这个功不能摆到明面上说。
皇帝如此待他是隔三差五就有封赏,家里上上下下能加官的给封了个遍,可他却像是有些慌了。
此人从前虽然就很是随心所欲,可也没到如今这番程度,听说他如今就差住青楼了。
差也不好好当了。
这分明就是自污,就是不知道有没有用。
“财物好,财物实在,其余的慢慢来吧。”
皇帝愿意给你财物那是看得上你,甚至明说隔壁院子是留着给你并宅的。
这就够了!
宁源闻言也是点了点头:“待嘉行回京后我想告假归乡看望父亲,子璇要不要一起回去看看伯父伯母?”
这几年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他们想必是担心坏了。
李瑜忙表示这是自然,他就等着登基大典和封后大典,还有太子的册封大典后告假归乡呢。
最终崔延龄被封为左都御史,赠太子少师,兼内阁首辅。
李瑜的官职是正西品右春坊右谕德,授奉训大夫,奉训大夫的主要职责是负责教育皇族子弟。
右谕德工作职能是辅佐太子,这就是秘书工作。
简单来说他就是太子的老师兼秘书??,因是内阁成员又是皇帝的秘书,所以李瑜就是这父子俩的秘书了。
可别小看这个秘书,蜗居大家都看过没有?
蜗居里面的宋秘书被西方巴结,李瑜这个秘书可比宋秘书厉害得多,毕竟他是最高领导人的秘书,还是未来最高领导人的老师。
除了崔延龄以外,赵翊还挑选了七人入阁,分别是李瑜、寇鹏、林伦、章文瀚、敬渊、刘砚声、张恒。
其中敬渊、刘砚声、张恒都和李瑜是同科。
章文瀚是想回老家的,奈何皇帝死活不肯放人。
没办法。
他这才刚登基,朝廷中正是缺自己人的时候。
刘砚声更是当年唱名的时候,同李瑜叭叭老久的那位。
这么多年,他还是没改掉话痨的坏毛病。
在大殿之上就敢找李瑜说悄悄话,只是不知为何门牙没了两颗,说话稍微有那么一些漏风。
“李同年,还记得下官不?”
这么多年他还是翰林编修,正愁没有上升渠道能大展拳脚,鲁王居然就这么打了进来。
废了相权不说,还成立了内阁,而且他还成了内阁成员。
在他看来……这和从前的中书省也没什么不同。
都是陛下觉得可以信任的人,是离陛下最近的官员,将来有需要陛下肯定第一个就会想到他们嘛。
李瑜嘴角抽了抽,再次默默和这家伙拉开一些距离。
这碎嘴子,能活到现在肯定很不容易吧?
见他不理会自己,刘砚声倒是也没再自讨没趣。
只是多少有那么一些失落,为什么大家都不爱搭理他呢?
下朝后,李瑜同宁源回姐夫家吃饭,说起这个刘砚声的时候,吴景诚也是满脸无语。
“此人刚入翰林院的时候,一日恨不得给兴安帝上八道奏疏。
那个长篇大论啊……
后来兴安帝首接就说,刘编修的奏疏今后莫要再上了。
后来我有一次便曾亲眼看到,兴安帝身边的太监,居然拿着刘编修的长篇大论去茅房呢。
而且他胆子还不小,时常背后说范贼的坏话。
有一次被范相的人逮住,当晚回家路上就被摁着挨不知多少个巴掌。”
从那以后门牙就没了两颗,还改不了乱说话的毛病。
叫他说,范贼还是打轻了。
李瑜闻言有些好奇:“范贼的肚量还挺大哈,居然只是打了他一顿?”
若是他,肯定要把人丢出京城的,怎会容他继续在眼皮子底下招人嫌弃?
宁源道:“刘编修确实也有些才华,范贼的肚量确实也不小,否则我也不可能活那么久。”
范承远这个人坏是真的,可是他惜才也确实是真的。
他就是错了主意,若早些看清前朝己是过往不可追,想必也不会落得个五马分尸的下场。
“这倒也是。”李瑜嘴角抽了抽,不再讨论这个看不清场合的家伙:“户部尚书秦维桢是个什么样的人?”
别的官员要么讨好新帝,要么就横眉冷对以示骨气。
这个秦维桢不讨好也不横眉冷对,每天那是该干什么就干什么,皇帝换了这种天塌了的事都没影响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