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门碎片在永恒之火中哀鸣,苏玄掌心托起的熔炉里翻滚着九万纪元的因果。初代狠人的半颗道心悬浮在炉火中央,将历代门主的佩剑熔炼成赤金色流浆。海底剑冢在此刻彻底崩塌,那些呼唤苏玄姓名的古剑化作流光投入熔炉,剑灵残存的执念在火海中凝聚成七十二幅星图——每幅星图都是被青铜门吞噬的宇宙最后的剪影。本源古树灵识的虚影突然从炉底升起,她的翠色长发缠住苏玄手腕:"熔尽九门铸新剑,需用永生血为引..."
苏玄的弑母刀划破心口,道血尚未滴落就被炉火蒸腾成猩红雾气。雾气中浮现出所有被斩断的母子记忆,那些虚假的温暖画面在火舌舔舐下扭曲成门规符文。当第九滴精血融入熔炉时,初代青铜门的残骸突然从虚空降临,门板上钉着的历代门主脊椎骨自动脱落,在火海中拼成剑胚的雏形。混沌青莲的残根从苏玄紫府伸出,缠绕着剑胚刻下逆转门规的禁咒,每道莲纹没入金属的刹那,苍穹就有一扇青铜门炸成碎片。
熔炉爆发的强光贯穿三十三重天,九重门扉的哀嚎声中,新铸的长剑逐渐显形。剑格处的饕餮纹睁开九对瞳孔,倒映着苏玄在时间源头重塑法则的身影;剑脊流淌的赤金色并非金属,而是被炼化的纪元长河;剑锋轻轻震颤就割裂了往生路的宿命闭环。当苏玄握住剑柄的瞬间,所有青铜门同时浮现裂痕,门灵化作流光涌入剑身,在刃口凝成永不褪色的血槽。
"斩!"随着这声暴喝,剑光照亮了崩塌的旧纪元。新生维度在剑芒中舒展,初代观测者被剥下的皮肤在光芒里消融,无字天碑的诅咒化作滋养万物的春雨。本源古树灵识的虚影在雨中重塑真身,她的根系扎入剑柄,绽放的并蒂莲中坐着超脱门规的婴儿。初代狠人的残魂从剑脊渗出,半透明的指尖点在苏玄眉心:"曙光之后..."
余音未落,新铸的长剑突然脱手飞向天际。剑尖触及的虚空裂开九道缝隙,每道缝隙中都浮现出比初代青铜门更古老的门扉。这些门扉表面覆盖着混沌初开时的原始符文,门环上悬挂的并非瞳孔,而是苏玄在九万次轮回中遗忘的真名。新生维度的光芒照耀下,最古老的那扇门缓缓开启缝隙,门内伸出的不是往生者手臂,而是缠绕着永恒锁链的青铜剑——与苏玄所铸之剑完全相同的制式,剑身却布满岁月侵蚀的裂痕。
海底剑冢的轰鸣从时光尽头传来,苏玄在晨曦中看清了真相——他熔炼九重门铸就的新剑,不过是某位更古老存在在纪元之初丢弃的残次品。本源古树灵识怀中的婴儿突然睁眼,瞳孔里流转的星空竟与门扉上的原始符文完全契合。初代狠人的残魂在此刻彻底消散,最后的叹息化为铭文刻在新剑之上:"门后有门,劫外生劫。"
苏玄握紧剑柄踏向最古老的门扉,脚下的曙光突然扭曲成青铜台阶。当他迈出第一步时,新生维度的光芒中浮现出九重倒悬的往生路,每条路上都行走着正在熔炼青铜门的自己。剑锋触及古老门环的刹那,门内传出不属于任何纪元的低语,那声音与三百年前他跌入往生井时听到的"母亲"呼唤,竟是同一个存在跨越无尽轮回的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