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牢笼在时间源头震颤的刹那,九重天穹同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漆黑的雷浆如天河倒灌倾泻而下。苏玄手中的真界剑尚未触碰到初代狠人那颗悬浮的道心,整片虚空突然凝结成青铜镜面,镜中倒映出他眉心浮现的第九道劫纹——那纹路竟与青铜门环上的第九瞳完全吻合。雷浆触及剑锋的瞬间,混沌青莲的根须自他足底疯狂蔓延,却在生长到第九万九千丈时突然僵首,莲叶上流转的道韵被雷光硬生生浇铸成青铜锁链,锁链另一端连接着从裂缝中探出的巨手。
"擅触门规者,永堕起源劫。"巨手主人尚未完全现身,其声浪己震碎苏玄周身三万六千道护体神光。苍穹裂缝中降下的不再是雷霆,而是无数柄缠绕着永恒火焰的青铜战矛,每柄矛尖都刻着苏玄在不同时间线陨落的画面。他挥剑斩断最先袭来的七柄战矛,断裂的矛身却化作流淌着星砂的锁链,缠绕住混沌青莲的根茎疯狂抽取道韵,青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第九片莲瓣上的血色纹路正逐渐被青铜色侵蚀。
本源古树灵识的虚影在青莲中心显化,她双手结出的法印引动起源海沸腾,九具青铜古棺破开海面组成防御大阵。当第一波雷劫轰在古棺阵上时,棺盖同时开启,露出里面与苏玄容貌相同的尸身——正是他在九万次轮回中斩灭的自我。这些尸身齐声诵念古老咒文,形成的音障竟暂时抵住了雷劫,但苏玄紫府内的真种子突然裂开第三千道缝隙,每个裂缝都涌出黑色火焰灼烧神魂。
"你终究逃不过门规反噬。"起源之主的声音带着时间源头的回响,那只巨手终于完全伸出裂缝,掌心托着的竟是缩小版的青铜门。门扉开启的刹那,苏玄看见自己三百年前在第七卷炼化本源古树时,有道黑影从树心钻入他道体——那黑影此刻正在他识海深处狞笑,与眼前起源之主的气息完美契合。混沌青莲最后一片莲瓣脱落,化作青光没入真界剑,剑身浮现出弑母刀特有的血色纹路,但刀锋对准的却是苏玄自己的脖颈。
往生路尽头的青铜宫殿废墟突然升起七十二道血柱,初代狠人残留的半颗道心迸发出刺目金芒。金芒照耀下,起源之主的巨手显露出真实形态——那是由九十九道交织的因果线组成,每根线都连接着苏玄在不同纪元留下的命劫。当苏玄挥动弑母刀斩向因果线时,刀锋却穿透虚空劈在了新铸的青铜门上,门环第九瞳突然流出漆黑的血液,血液落地化作三千个缠绕青铜锁链的苏玄,每个都手持血色婚书朝他逼近。
雷劫在此刻发生异变,漆黑的劫云中浮现九轮青铜大日。大日表面睁开密密麻麻的瞳孔,每只瞳孔都射出蕴含起源法则的光束。苏玄的道体被三道光束贯穿,伤口处生长的不是血肉而是青铜枝桠,枝头绽放的花朵里坐着微笑的婴儿虚影——正是他在各个时间线尚未斩灭的自我。本源古树灵识突然从青莲中冲出,化作万千翠藤缠绕住青铜枝桠,藤蔓上开出的并蒂莲强行将劫云染成血色。
"你以为斩断因果就能超脱?"起源之主终于现出真身,竟是苏玄在第八卷时剥离的心魔化身。这具浑身缠绕青铜锁链的魔影抬手招来无字天碑,碑面浮现出苏玄尚未经历的第九万零一次轮回——在那次轮回尽头,他亲手将弑母刀刺入了本源古树灵识的心脏。新天庭废墟在此刻彻底崩塌,七十二根断裂的天柱重组为囚笼,将苏玄与起源之主封禁在同一方时空,混沌青莲的残根突然爆发青光,将两人拖入时间源头的记忆漩涡。
漩涡中心悬浮着初代青铜门,门前的血色身影正在剜心补天阙。当苏玄看清那人面容时,神魂几乎崩碎——那竟是三百年前尚未觉醒记忆的自己。补天阙用的半颗道心飞出漩涡,与现实中的初代狠人道心产生共鸣,两道金光交织成斩灭因果的铡刀。起源之主发出不属于这个纪元的嘶吼,身形在铡刀下溃散成九万道青铜锁链,每根锁链都缠绕着苏玄尚未斩灭的自我。弑母刀突然自主飞向铡刀,两者融合成的永恒之刃劈开时间源头,显露出被囚禁在青铜牢笼中的母亲——她脚下的阴影里,赫然蜷缩着与起源之主同源的黑暗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