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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玄的指尖触碰到超脱之光的刹那，整座永恒帝座轰然崩塌。
九重青铜门在天穹之上显化，门环上的血色瞳孔流淌出粘稠的液态法则。那些金灿灿的天道锁链在触及光芒的瞬间，竟如冰雪遇阳般消融。苏玄听见自己骨骼碎裂的声音，三十三根先天道骨正在光华中重新排列组合。
"这是......轮回阶的胎动？"
他单膝跪在虚空，弑帝刀插在面前震颤不止。超脱之光中浮现无数血色道纹，每一笔都像是用诸天万界的本源之血书写。那些道纹勾勒出婴儿的轮廓，蜷缩在光团中的存在突然发出啼哭。
"哇——"
啼哭声穿透维度壁障，三十三重青铜门同时震颤。苏玄猛然捂住耳朵，七窍中喷涌出燃烧着金焰的帝血。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在虚空中分裂成九道，每一道都在演绎不同的轮回——有执剑斩天的剑仙，有枯坐菩提的佛陀，甚至还有头戴十二旒冕的帝皇。
"斩！"
弑帝刀突然自行出鞘，刀身上浮现出九重青铜棺的虚影。苏玄抓住刀柄的瞬间，那些分裂的影子突然全部转头看向他。九双燃烧着不同道火的眼睛，在超脱之光中映照出苏玄苍白的脸。
"原来如此。"苏玄抹去嘴角金血，望着光团中的婴儿冷笑："这就是你们在门后布下的局？"
青铜门上的瞳孔骤然收缩。
婴儿的啼哭突然变得尖锐，苏玄脚下的虚空开始坍缩。无数血色道纹化作锁链缠绕他的西肢，超脱之光中浮现出九座青铜祭坛。每座祭坛上都跪着一具与苏玄容貌相同的尸体，心口插着不同形制的兵器。
"九劫身？"苏玄瞳孔收缩，手中弑帝刀发出悲鸣。他认出了第七座祭坛上的尸体——那正是他三百年前斩去的"太上忘情身"。
婴儿突然睁开双眼。
那双瞳孔中流转着九重维度的生灭，细看之下竟是无数青铜门在瞳孔深处开合。苏玄感觉自己的真灵正在被某种力量抽离，三十三根重组后的道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想要我的道果？"苏玄突然大笑，周身燃起混沌道火："那便看看你们吞不吞得下！"
弑帝刀斩出惊世刀芒，刀光中浮现出十二古祖的虚影。那些被炼化成阵基的古老存在发出不甘的咆哮，竟在刀势牵引下化作囚笼困住婴儿。超脱之光突然暴涨，苏玄看见婴儿嘴角露出诡异的笑。
"小心！"
清冷的女声突然在识海炸响。苏玄本能地偏头，一道青铜锁链擦着耳际掠过，在他脸颊留下深可见骨的血痕。门后的女子虚影在光中显现，第三只眼中流淌着漆黑的因果之河。
婴儿突然伸出的小手。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整个时空陷入凝滞。苏玄看见自己的刀芒在距离婴儿三寸处静止，那些燃烧的混沌道火居然开始倒流。婴儿掌心浮现血色漩涡，漩涡中显化出被苏玄炼化的九重维度。
"归墟纪元碑文的预言......"苏玄突然想起在第八卷看到的碑文："当本源啼哭之时，诸天皆为饵食。"
婴儿的手掌猛然握紧。
九重维度在漩涡中轰然炸裂，恐怖的能量潮汐席卷而来。苏玄的帝袍瞬间化作飞灰，露出布满道纹的身躯。他背后的虚空突然裂开，九口青铜棺破空而出，棺盖上的镇魂钉全部崩飞。
"镇！"
苏玄咬破舌尖，喷出精血在虚空画符。青铜棺中伸出苍白的手臂，抓住席卷而来的能量潮汐。婴儿发出愤怒的啼哭，超脱之光中浮现出三千道血色雷霆。
"还不够！"门后女子突然伸手点在苏玄眉心："用那滴血！"
苏玄浑身剧震，识海深处的记忆封印轰然破碎。他想起在第六卷青铜门开启时，那个从门后走出的少年期自己留下的血珠。右手探入胸腔，从跳动的道心中挖出一枚青铜色的血珠。
婴儿突然露出惊恐的表情。
血珠融入弑帝刀的瞬间，刀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青铜道纹。苏玄感觉有无数个自己在脑海中嘶吼，每个声音都在诉说着不同的道。他握刀的手掌血肉脱落，露出晶莹如玉的道骨。
"原来这就是......"
刀光起时，九重青铜门同时哀鸣。婴儿发出刺耳的尖叫，的身躯浮现裂痕。超脱之光突然收束成茧，将婴儿包裹其中。苏玄的瞳孔化作纯粹的青铜色，看到光茧深处蜷缩着无数个自己。
"永劫无间？"他冷笑着一刀斩落："那我便超脱这永劫！"
刀锋触及光茧的刹那，时空长河突然倒流。苏玄看见自己从超脱之光中倒退着飞出，所有战斗痕迹都在逆转。唯有婴儿的啼哭声越来越响，最终化作震荡诸天的道音。
"不对！"苏玄猛然咬破舌尖，用疼痛保持清醒："这是因果重置！"
九道青铜锁链突然穿透他的身躯，将他的道果拽向光茧。门后女子突然伸手抓住锁链，漆黑的因果之河顺着锁链逆流而上。苏玄听见光茧中传来咀嚼声，自己的道果正在被蚕食。
"系统终焉态......"苏玄突然明悟，望着女子虚影苦笑："原来你早就知道。"
女子没有回答，第三只眼突然爆碎。漆黑的血液化作屏障暂时挡住锁链，苏玄趁机挥刀斩断连接道果的因果线。他浑身喷涌金血，却大笑着将弑帝刀刺入自己眉心。
"以我道血，铸往生桥！"
眉心血珠滴落的瞬间，永劫无间剧烈震颤。婴儿的光茧突然裂开缝隙，苏玄看到其中蜷缩着一个与自己容貌相同的青年。那人缓缓睁眼，瞳孔中映照出九重青铜门轰然开启的景象。
"这才是......真正的超脱？"
青年伸手抓住苏玄的手腕，无数记忆洪流涌入识海。苏玄看到在第十卷开篇时，自己炼化永劫无间的场景不过是这个存在的一场梦。所有维度坍缩成青年手中的光球，九大执棋者在光球外跪拜。
啼哭声突然变得震耳欲聋。
苏玄的七窍同时喷血，却在剧痛中大笑不止。他反手扣住青年手腕，三十三根道骨发出璀璨光芒："原来你才是我斩去的第十重身！"
青年脸色骤变想要后退，却被弑帝刀贯穿胸膛。门后女子突然化作流光没入刀身，漆黑的因果之河将两人笼罩。苏玄在婴儿啼哭声中捏碎光球，九大维度如烟花般在永劫无间绽放。
"现在。"苏玄抽刀指向天穹之上的青铜门："该清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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