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望着窗外残败的花木,心中虽满是悲戚,却暗暗攥紧了衣角,对小柳轻声却坚定地说道:“难为侯爷如此厚爱,不过,或者让这事发酵起来,我頻死之际能摇身一变,也是最好的选择。”
小柳眼眶通红,却用力甩头:“姨娘别再作死了,如今侯爷呕心沥血的为此事奔波。咱不能辜负他的一片心啊!”
林婉闻言,沉默不语。
侯爷回府后,径直走向书房,将自已关在里头,背着手在屋内急促踱步,满心都是林婉那失魂落魄的模样,愧疚与愤怒在胸腔中交织。
管家在门外徘徊许久,终是轻声叩门:“侯爷,您已整日未进粒米,莫要伤了身子,府里上下还指望着您呐。”
侯爷长叹一声,打开门,眼中满是疲惫:“我如何能咽得下,婉儿无辜受此大冤,我却在皇上面前无能为力。”
管家垂首,犹豫片刻后道:“侯爷,老奴听闻那朱王爷近日在京郊庄子上频繁宴请,往来的皆是些三教九流,说不定能寻得破绽。”
侯爷眼眸一亮,仿若绝境中寻得一丝曙光:“你这消息可靠?”
管家连忙点头:“老奴不敢有差,是府里采买的小厮偶然瞧见的。”
侯爷略一思忖,拉着管家入内,在书桌前俯身展开京城地图,手指重重落在京郊处:“你即刻安排几个机灵、面生的家丁,乔装成农夫、商贩,日夜守在庄子周边,盯紧一举一动,有任何异常,火速回报。”
管家应下,又补充道:“侯爷,还得防着庄子里有暗哨,家丁们不可靠得太近,以免打草惊蛇。”
侯爷微微点头:“有理,让他们分批轮换,切不可露了马脚。”
紧接着,侯爷坐于书案前,提笔蘸墨,写下数封密信,交与管家:“速将这些信送予我那几位朝中挚友,他们为人正直,或能在朝堂上旁敲侧击,为婉儿说几句公道话。此事关乎侯府荣辱,定要隐秘行事。”
管家接过,小心藏入衣袖:“侯爷放心,老奴定当办妥。”
而后几日,侯爷足不出户,在书房苦等消息,焦虑时常写在脸上。
管家不时进来禀报:“侯爷,盯梢的家丁传回消息,庄子里今儿来了几个神秘人,看着像是江湖术士,行为鬼鬼祟祟。”
侯爷剑眉紧蹙:“继续查,莫放过丝毫细节,我定要将这阴谋连根拔起,还婉儿和侯府清白。”
两人眼神交汇,皆透着坚定,一场营救在悄无声息中紧锣密鼓地布局着。
赵姨娘在那偏僻小院里,仿若已提前看到自已掌权侯府的风光,正对着镜子,
手指轻抚鬓角,对身旁丫鬟道:“你去,把我那压箱底的翡翠镯子找出来,待我出去了,可得好生打扮,震一震这侯府的人。”
丫鬟诺诺应下,心中却暗自腹诽。
小柳趁着清晨集市人多杂乱,乔装一番溜出了府。
寻到李娘子住处,一番周折才见到人。
这李娘子原是这京城中的富商,也是富商中最有影响力的女子,不少官员想要巴结她。
可这李娘子唯独与林婉交好。
小柳眼眶含泪,急切说道:“我家姨娘被人恶意算计,如今在侯府处境艰难,求娘子救救我家姨娘。”
李娘子柳眉倒竖:“竟有此事!我与婉儿相知多年,她品性如何我最清楚。你且细细说来。”
小柳便将前因后果一一道出,李娘子沉思片刻,道:“这京城流言蜚语最是伤人,咱得先把这源头止住。我认识几位写话本的先生,让他们写些暗讽那造谣之人的段子,在市井间传传,先为你家姨娘正正名。”
侯爷这边,也暗中安排了得力人手,潜伏在京郊庄子附近盯梢。
几日后,手下匆匆回禀:“侯爷,那朱王爷在庄子上与几个神秘人密会,谈及收受赵姨娘娘家财物,还有意要在朝堂上继续打压侯府,小的亲耳听到,绝无差错。”
侯爷怒目圆睁,拍案而起:“好个奸佞小人,竟敢如此张狂!”
当下便带着证据,再次进宫求见皇上。
皇上本在御花园赏花,闻听侯爷求见,微微皱眉,宣他进来。
侯爷一路疾行,至皇上面前,噗通跪地,高举证据:“皇上,微臣叩见。微臣已查实,是那朱王爷收受赵姨娘娘家贿赂,恶意污蔑林婉,意图扰乱臣的府邸,其心可诛,请皇上明察。”
皇上接过信件,细细看过,脸色渐沉:“朕待他不薄,他竟敢如此胡为。”
此时,林婉在府中,听闻侯爷又进宫,心中忐忑不安。
她在屋内来回踱步,双手交握,喃喃自语:“这侯爷,真不知道怎么说,万一触怒龙颜,我又不是死于侯府内,而是被皇上赐死,岂不是白死的。”
赵姨娘那边却还蒙在鼓里,依旧做着掌权美梦,差丫鬟给娘家送信:“告诉他们,再使使劲,把林婉名声彻底搞臭,让皇上赐死她,胜利就在眼前了。”
御花园中,皇上冷声道:“此事朕自会处理,侯爷先回吧。”
侯爷虽心有忧虑,但也只能告退。
在回宫的路途之中,皇帝面色阴沉如水,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他立即挥笔写下一道圣旨,责令专人严查朱王爷与赵姨娘娘家相互勾结之事,并要求务必将所有涉案之人统统捉拿归案。
这道旨意犹如一阵狂风暴雨,迅速地传遍了整个京城。
侯府内的众人闻听此讯,无不大惊失色。尤其是那些与赵姨娘关系密切之人,更是惶恐不安,不知如何是好。
小柳在第一时间得到了这个消息,她那双美丽的眼眸中顿时泪光闪烁。
只见她嘴唇微微颤抖着,轻声说道:“终于……”紧接着,喜悦之情涌上心头,泪水夺眶而出。她激动得难以自抑,哽咽着说:“姨娘啊,咱们这所受的苦日子总算是要到头啦!”
然而,站在一旁的林婉此刻却心情复杂,不知道自已究竟该喜还是该忧。
与此同时,赵姨娘也获知了这个噩耗。
刹那间,她只觉得天旋地转,双腿一软,整个人径直瘫倒在了地上。
那张原本娇艳如花的面庞瞬间变得如同死灰一般惨白,毫无血色可言。
她瞪大了双眼,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怎么会……怎么会这样……这件事情一直都做得如此保密,为何还会败露?”
赵姨娘身旁的心腹丫鬟此时早已吓得浑身发抖,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没过多久,一群威风凛凛的官兵便如狼似虎般地闯进了院子里。
他们二话不说,直接上前将赵姨娘五花大绑起来,然后强行拖拽着往外走去。
一路上,赵姨娘不断地哭嚎挣扎,声嘶力竭地呼喊着:“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呐……”
那凄惨的叫声回荡在侯府上空,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