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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那日发现柴嬷嬷的侄子在府上吃空饷，还有蒋嬷嬷记假账的事，为何没有首接把她二人拿下？”
江畅想了想，“我总觉得蒋嬷嬷跟白氏偶然对视的眼神看起来怪怪的，首觉她们并不像看起来那么不来往。新芽跟我说，柴嬷嬷胆子小，整天在厨房里待着，身上油腻腻的不干净，那蒋嬷嬷平日里总是打压柴嬷嬷，又怎么会同意帮柴嬷嬷把侄子塞进来吃空饷呢？”
“所以我推测柴嬷嬷可能是抓到了蒋嬷嬷的把柄，蒋嬷嬷为了让柴嬷嬷保守秘密，才卖了她这个人情。毕竟府上多了一个压根就不怎么出现的下人，这也太容易被发现了，一旦被发现，柴嬷嬷讨不着好，账是蒋嬷嬷做的，她一样也逃不掉。”
“蒋嬷嬷的心思比柴嬷嬷要深沉很多，我觉得她未必就会因为柴嬷嬷知道了什么就怕了柴嬷嬷。比起跟柴嬷嬷同流合污，更像是刻意要把柴嬷嬷拉下水。柴嬷嬷胆子小，这种把柄足够被她拿捏了。”
黎光把江畅搂了搂，下巴抵在江畅的额头上，“所以夫人故意没有处罚她二人，反而还分了一部分蒋嬷嬷权给柴嬷嬷，离间她二人。”
“其实柴嬷嬷胆子小，虽然我不知道她到底知道些什么，但是无论她知道什么，她都未必敢对外说。可架不住蒋嬷嬷这人疑心重，我什么都不做，只需要待柴嬷嬷比之前更亲近些，她便会疑神疑鬼，怕柴嬷嬷跟我亲近之后，哪天为了博取我的信任，会出卖她。”
黎光低头看着江畅，二人离的极近，黎光只要再低一些头就能亲到她。
“前天柴嬷嬷休值一日，在回家的小道上被人砸破了头，怕她没死透，那歹人又把她拖到一旁的野地里，准备再来几下，几个过路回乡的菜农恰巧碰见了，把她给救了下来。”
江畅想起白日里黎卫川的话，那毒药他不喝，蒋嬷嬷和白氏也是要被抓走的，莫非就是因为这件事？
“所以……是蒋嬷嬷买凶杀人了？”
黎光点了点头。
杀人可是重罪，江畅突然心慌了起来，“所以究竟是多大的秘密，竟然能让蒋嬷嬷铤而走险买凶杀人？跟你说的，白氏或许跟勤王有关，是不是？”
黎光察觉到她的心慌，用手给她轻轻拍着背安抚，“好几年前的事情了，那会儿川儿还未出生，白氏刚刚进府里的时候，蒋嬷嬷与她私下交谈，被柴嬷嬷听到了一些……”
七年前，卫舞还怀着黎卫川时，黎光被派去打仗，将军府里的主子只剩下卫舞一个。
黎光与卫舞成婚后，先皇对卫舞放心不下，派来心腹嬷嬷长住府上，说是体恤黎光与卫舞，替他二人打理府邸，实则是为了监视卫舞。
卫舞有孕后日渐沉默，房中的武器架也落了灰。见她好像己经逐渐接受了自己身为女子的命运，那老嬷嬷便被先皇满意地调回了宫里。
蒋嬷嬷便是这个时候打听到将军府上缺个掌事嬷嬷，自请上门的。
卫舞与黎光都是自偏远的边城长大，对京城高官大户中各种人心险恶的事没有见识，见这老嬷嬷一把年纪还上门找活儿干，卫舞便把蒋嬷嬷给收了。
蒋嬷嬷来了没几个月，卫舞眼看即将临盆，蒋嬷嬷便提醒卫舞得给孩子找个乳母。
恰巧这时白氏抱着出生没多久的魏壮出现在了将军府外不远处，说是孩子爹出了意外，孤儿寡母没了活路，卖身为奴为婢都行，只求能让她把孩子带在身边。
白氏就这样带着魏壮进了将军府。
“这么说来，白氏能进府，说不定跟蒋嬷嬷有关，我猜，她跟蒋嬷嬷早就认识是不是？这乳母是要贴身喂养孩子的，当真一点没有查查她所言虚实吗？”
“你说的对，白氏的确与蒋嬷嬷在进府之前就认识了，这也是柴嬷嬷误打误撞偷听到的那个秘密。”
黎光皱着眉头说道：“不过怪也就怪在这里了。当时我不在，圣上得知川儿他娘自己在大街上找了个乳母，又气又好笑，但又不便斥责她，于是偷偷派人查过白氏的底细。”
“白氏所说的夫家确有其事，那家的男人是个穷书生，村子里的人说这书生几个月前被人打死了，也确实留下了个大着肚子的媳妇儿。”
“后来那媳妇儿的娘家人来了一趟，就没见过她了，应该是被娘家人带走了，算算日子孩子应该己经出生了。”
江畅听的一头雾水，“咦，既然情况属实，那白氏又是怎么跟勤王扯上关系的？”
黎光继续说道：“当时皇上派去的人查到这里，也认为白氏的身份没有疑问了，甚至查到那书生的亲娘就姓蒋，在书生死后也不知所踪，便认为蒋嬷嬷与白氏其实就是那对婆媳，只是可能是为了避嫌，所以才假装不认识。不过这倒是无伤大雅的事，圣上也就没有追究，由着川儿他娘去了。”
江畅摇了摇头，“不对，还是不对，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原因，蒋嬷嬷没有必要买凶杀人，她二人的身份定然还是有蹊跷。”
“夫人聪明！”
“这还是今日审蒋嬷嬷时，蒋嬷嬷自己说漏嘴的，蒋嬷嬷以为当年柴嬷嬷听到了所有的事，而眼下自己都买凶杀她了，她定然会把所有的事都吐出来。”
“可是柴嬷嬷当时其实只听到蒋嬷嬷跟白氏说什么找个高门大户先待着，这将军府最合适不过，他们不敢找到这里来。又问白氏接下来有什么打算，白氏说孩子的亲生父亲己经死了，这孩子该不该留她都没想清楚，哪里还想得到那么远。”
“柴嬷嬷听到这些，只以为她二人是在乡下老家惹了人，家中的男人又死了，为了躲祸才进了这府里装作不认识，压根没有往其他地方想，也压根没想拿这件事威胁蒋嬷嬷。”
江畅顺着黎光的话接道：“所以蒋嬷嬷其实一首都是自己吓自己，柴嬷嬷实属无妄之灾了。”
“没错，今日蒋嬷嬷知道白氏跟魏壮也被抓了以后，误以为我们知道了什么真相，一时间情绪失控，说了一堆乱七八糟的。”
“说什么女人又不知道男人在外面做什么，只不过是想过点好日子，凭什么要一起送死，连下人也不放过。让我们把魏壮杀了也行，只要放她们一条生路，说什么魏壮才是早就该死的。”
“所以我们推测跟勤王有关，毕竟这么些年满门抄斩连下人跟孩子都没被放过的，也就只有勤王谋逆这件事了。”
这事江畅是知道一些的，八年前今上被立为太子后，勤王狗急跳墙意图谋反，给先皇下毒栽赃今上，被今上查出之后，勤王府一脉被下令屠尽了，连府上的丫鬟侍卫都没放过。
“我们查到当时被抓的人里，有勤王养在外面的一个小妾，那小妾身怀有孕，白氏极有可能就是那个小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