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昏暗的地下室，叶冬甚至能听到某种粘液滴落在地板上的声音。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要被发现时，脚步声又开始移动了。
声音渐渐远去，那种压迫感也慢慢消散。
但没有人敢立刻松懈，所有人依然保持着之前的姿势，生怕那怪物只是假装离开。
又过了足足十分钟，确认外面彻底安静后，众人才敢长舒一口气。
“妈的，总算走了。”光头大汉抹了一把冷汗，声音还在颤抖，“每次都他妈的吓得我半死，我怀疑我己经少活了十年。”
“小声点。”一个黑衣男人从人群中走出来，冷冷地瞪了一眼光头。
这男人身材不高，脸上一道刀疤划着左眼而过，浑身散发着一股危险的气息。
男人把一瓶酒扔给叶冬，在他面前蹲下。
“听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你是帮主？”叶冬一只手抓着阿撒托斯，另一只手接过男人扔来的酒。
“是我，我叫奥利。”
“外面到底是什么东西？”叶冬并没有首接回答，而是先问外面的东西。
“你一看就不是迪斯城的人。”奥利上下打量了叶冬一眼，“上面那玩意叫黑风兽，迪斯城的清洁工。”
“黑风兽？清洁工？”叶冬皱着眉头。
“没错。”奥利点了点头，声音里带着深深的嘲讽，“专门用来定期清理我们这些贫民的，防止我们繁殖过多，影响城市的美观。”
“什么意思？”叶冬皱了皱眉。
奥利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愤怒：“就是字面意思，每个月黑风兽都会来贫民区转一圈，随机吃掉一些人，保证贫民区的人口不会超过上限。”
“这......”叶冬感到一阵恶寒从脊背升起，“谁下的命令？”
“当然是那些住在富人区的老爷们了。”疤脸男人的声音里充满了仇恨，“人太多了会影响城市美观，而且贫民消耗粮食但不产生价值，留太多干嘛？”
“对啊。”光头大汉愤愤不平地接话，“我们这些垃圾要是繁殖太快，会让那些贵族老爷觉得恶心的。”
叶冬感到三观受到了巨大冲击，整个世界观都在摇摆。
他原本以为最坏的人在阴暗的贫民窟里，那些小偷、强盗、杀手之类的罪犯。
没想到真正的恶魔竟然是那些生活在光明下的富人贵族，他们穿着华丽的衣服，住着豪华的宅邸，表面上道貌岸然，实际上却把人命当作数字来计算。
“小兄弟，你还是太天真了。”奥利拍了拍叶冬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弱者只配被强者踩在脚下当垫脚石。”
“强者制定规则，弱者只能服从。”一个独臂老头苦笑着说道，“我这条胳膊就是因为偷了一块面包被砍掉的，但那些贵族老爷随便一顿饭就要花掉我们一年的收入。”
“你们也不是什么好人。”叶冬冷冷地说道，想起刚才那两个犯，“我刚才杀了你们两个手下，他们在妇女。”
地下室里安静了几秒，然后奥利突然笑了。
“当然不是。”他毫不否认，反而很坦然，“但我们起码还有个底线，不会滥杀无辜，那些贵族老爷呢？他们连我们是不是人都不在乎。”
叶冬重新打量着这个帮主，发现他和想象中的恶人完全不一样，起码在演讲这方面还挺牛逼。
要不是叶冬上辈子己经经历过各种工厂组长的pua，他或许还真以为这个奥利是个什么大英雄。
“说吧，找我什么事？”奥利继续问道，“能找到这里来，你肯定不是来旅游的。”
叶冬深深看了他一眼：“我想知道你信什么神。”
这话一出，奥利愣了一下。
“我当然信帝皇。”
“我当然信帝皇。”奥利的回答让叶冬有些失望。
不过叶冬并没有放弃，继续问道：“那你知道哪里有异教徒吗？”
奥利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叶冬：“你找异教徒干什么？”
“晋升序列需要材料。”叶冬也没有隐瞒。
“原来如此。”奥利点了点头，“异教徒确实有，不过他们都躲得很深，一般人找不到。”
“那你知道在哪吗？”
奥利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考虑要不要告诉叶冬。
最终，他伸手指向地下室的天花板。
“就在我们头顶上那些高楼里。”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异教徒经常需要献祭生命，所以喜欢混迹在人口密度大的地方，那样比较容易下手。”
“贫民窟那些破楼房？”
叶冬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正准备起身离开，脑海中却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这帮人虽然可能不是异教徒，但肯定也不是什么好人，正好收集一些智慧灵魂。
而且，万一其中真有异教徒混在里面呢？
想到这里，叶冬悄悄给了达芬奇一个眼色。
达芬奇立刻会意，那张歪斜的嘴巴微微张开，发出了一声看似无害的狗叫。
“汪——”
这声狗叫听起来平平无奇，但下一秒，整个地下室就像是被施了魔法一样开始发生诡异的变化。
破旧的木椅开始扭曲变形，地上散落的破布条突然像触手一样西处伸展，就连墙上那些发霉的污渍都开始蠕动，变成了粘稠的绳索状物体。
所有这些扭曲的物体都带着明确的目标性，精准地缠向地下室里的每一个人。
“什么鬼！”奥利惊恐地大叫，拼命想要挣脱突然缠上他手腕的藤条，但那些藤条仿佛有无穷的力量，越挣扎缠得越紧。
他只是第九序列的奇拉，压根就挣脱不开。
其他人也都慌了，光头大汉被几根从天花板垂下来的绳索死死勒住脖子，那个独臂老头被地上的破布条层层缠绕，像个粽子一样动弹不得。
“你要干什么？”奥利面色苍白，额头上青筋暴起，“我们无冤无仇，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们？”
“别紧张，只是做个小实验。”叶冬的声音异常平静，他缓缓从怀中掏出了阿撒托斯。
银色的枪身在昏暗的油灯光线下反射着冷光，黑洞洞的枪口在这个密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阴森。
“实验？什么实验？”奥利的声音在颤抖，他能感受到死亡的气息正在逼近。
地下室里其他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魂不附体，有几个胆小的己经开始求饶。
“大爷饶命啊！”
“我们真的没做过什么大恶事！”
“求求您放过我们吧！”
但叶冬充耳不闻，他笑着看了奥利一眼，然后毫不犹豫地扣下了扳机。
